不太一樣的世界

至今我仍然是崙崙的御用洗牙師及首選理髮師。

 

昨天晚餐後探崙崙，他在睡房中休息，我在客廳坐下與宿舍員工寒喧近况，笑談之際，崙崙聽到我的聲音，從房中出來，在走廊離我十呎的地方，說「刷牙牙」，指示我替他清潔牙齒，好完成這個既定程序，以便等待下一個活動，按常規是沐浴或淋浴，然後是飯後甜品，最後關燈上牀睡覺，圓滿地過了一天。

 

上星期宿舍中的三名舍友，以及早午晚三班值勤的員工都患上感冒，宿舍員工致電我，說崙崙咳嗽，胃口如常，沒有發燒，應無大礙。為免擴散，建議我暫停一次探訪。因此崙崙也停了一次刷牙活動。

 

每周探訪崙崙，我帶備兩個膠碗，兩支牙刷，一支硬毛，一支軟毛，硬的用來清潔，軟的用作按摩牙肉。一個碗配一支牙刷。探訪時段中何時刷牙，主導權從由我掌握，慢慢轉移給崙崙，這變化始於他接納刷牙為生活指定項目的那一刻，即他著緊的時候，我便可以放手。

 

前後兩星期缺少了爸爸的監管，崙崙的牙齒應該比往常骯髒。他躺下張開口讓我檢查牙齒，果然如我所料，比上一回髒多了。我馬上按照既定程序，由下至上、左至右、外到內，先清潔，後按摩，全面地替他清潔牙齒。對我來說，這個星期可以放心，因為牙垢積聚七天，未及轉成牙石便清理掉，可防止蛀牙。

 

侍候崙崙不容易，尤其是一些比較私隱及會接觸身體的操作，他不一定合作，值班員工中只有少數能獲准進入他的安全空間，擦牙是其中一項，緊隨的是剪甲，而剪髮更屬於重大事項。

 

多年前，他開始接受一名資深女員工替他理髮，起初只能小試剪刀，因此髮式每次都有特色。後來理髮師名單上多了一位女員工，崙崙的髮型開始變得一致，愈來愈順眼。自此我便無須再掛心崙崙的三千煩惱絲，少了一名客人。四年前左右，細佬也自掏腰包，外出理髮，到去年五月尾，我替病牀上的太太剪下兩小束髮留念，便只剩下我自己這名客人。

 

由下星期起，我這名理髮師，要出山替崙崙理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