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篇

2025-08-28

崙崙自六月上旬出院至今，左腎發炎已痊癒，但身體狀況及情緒時有起伏，腹痛依然，要服用止痛劑。醫生再安排超聲波檢查，證實打碎了的腎石仍未完全排出體外。痛症影響他的胃口及心情，他感到不安，便在宿舍內及後花園不斷來回踱步，幾乎天天如是。

每周探訪他時，見他皮膚黝黑，愈見瘦削，向宿舍職員回查問，獲答道，他胃口不差，但表現緊張，曾要求職員按手在他小腹上，表示腹痛。另他那陸軍裝短髮，持續生長。不過宿舍當局已知道我不準備再替他剪髮，免傷父子情。

在這段期間，我採用零食攻勢，挽回崙崙的好感，湊效。我與相熟職員溝通，說明我的策略，獲默許。

每次到訪時，先替崙崙進行刷牙工序，後吃晚餐，餐後帶着笑容告訴崙崙，我帶了炸X片，曲奇餅...等等。然後往車尾箱內取出盛器，分三次提供至少兩款零食，鹹甜圴有。吃第三次時便要申明是「喇使温」(last one)。吃罷，我便完成當天的任務，隨時被崙崙掃地出門。

日子有功，崙崙的懷疑目光愈見輕淡，代以期待零食的殷切眼神。過去兩周，我離開前還預告，下周會帶來甚麼零食，最少說出兩款，以測試他有沒有記憶力，忍耐力及時間觀念。最低限度，令他抱著期望等待我的到訪。

前日傍晚探望他時，見他剪了個陸軍頭，面蛋圓了些少，神情愉快。職員告訴我，六日前的周西起，他整個人安定下來，極有可能是腹痛不再。周日早上職員替他理髮前，他也抗議，重覆說「激、激」。但後來，他還主動把電插頭插到牆上，全程理髮中，他一直握著剪髮器，導引職員剪他的髮，效果不錯。

我掛慮的兩件事，都有好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