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grateful that I work and learn on the ancestral and unceded lands of the hən̓q̓əmin̓əm̓ and Sḵwx̱wú7mesh Nations in Burnaby and on the ancestral and unceded lands of the xʷməθkwəy̓əm (Musqueam), Skwxwú7mesh (Squamish), Stó:lō and Səl̓ílwətaʔ/Selilwitulh (Tsleil-Waututh) Nations in Port Moody

在加十年
原作 (松鶴天地刋登): 1998-09-01
重寫: 2025-05-16
畢竟最難熬的第一年過去了,以後的日子雖然勞碌,卻有盼望,因為雙方親人都陸續申請來溫團聚。
今年(1998年) 9月11日正是我們一家三口扺加十週年紀念,有人戲稱我為老華僑,其實十年後的我並不算老,比我在加國住得更久的人比比皆是 ,但畢竟人生也不過幾十年,能有十個十年者可稱為人瑞了。
十年前抵加,沒想過在溫哥華一住就是十年,今天倒是相信餘下的幾個十年,應該是在大溫哥華地區度過。
生活中遇到艱苦焦慮之時,覺得度日如年,但這種感覺並不恆常。事過境遷後,放眼日常。在加國過日子,雖然常勞碌疲累, 但親子同甘共苦,也吃得睡得,肚滿腸肥,親朋教友常相聚。
我做回社工本行,也因工作而開眼界、增經驗。
除了開不得玩笑的人與事外,甚麼都漫畫卡通化一番,娛己娛人。
最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身在香港北角新村舊居,送崙崙上學,轉眼間便失去兒子蹤影,我四處尋覓,無果,回家遇見長兄, 問他知否崙崙在何處,他也是茫無頭緒,我頓時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又叫又跳,求上帝還我兒子。及後突然想到自己或許是做夢,那刻醒來,慶幸悲劇純屬夢境。馬上往鄰房查看,見兩名兒子安在,只是睡得東歪西倒。我心情平復後,就梳洗上班。其實能與家人至愛共處,朝夕相見,還有何求?
(現在想來,當時最揪心的是崙崙的狀況,所以做了這夢。)
回想十年前最悲傷之時,是在啟德機場與爸媽、兄弟、親人及摯友告別,萬水千山,此去不知何日重聚,心中頓感孤苦難耐。抵加後思親更甚,時有棄學立即回港的衝動,畢竟最難熬的第一年過去了,以後的日子雖然勞碌,卻有盼望,因為雙方親人都陸續申請來溫團聚。
四年內爸媽、三名弟弟、大姨及小姨相繼抵埗。爸媽都愛這裏平靜舒適,弟弟們也成家立業, 每逢時節必團聚。那天揮別親人,沒想到今天大家會在溫哥華每周同檯食飯,閒話家常,一同看世界盃,一同往沙灘摸蜆。沒有那天的苦瀝,沒有今天的快樂。
兩名兄長及另一名小姨還在香港,近年生活壓力更大,我倆十分掛念,不知何日團聚。回想又感覺人生有點兒戲,若非十二年前七月四日那個炎炎下午,我倆躺在牀上發白日夢,興起往外國進修的念頭,又若我倆不坐言起行,又豈會發展至後來辭工賣屋,帶著未足兩歲的崙崙,老遠來到溫哥華,選讀一門與社會工作無直接關係的學科,且一住便是十年?
不能不承認那時我倆確是傻氣,但傻人也有傻福,實實在在、開開心心的在楓葉國過了十年,現在又在等待另外幾個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