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 am grateful that I work and learn on the ancestral and unceded lands of the hən̓q̓əmin̓əm̓ and Sḵwx̱wú7mesh Nations in Burnaby and on the ancestral and unceded lands of the xʷməθkwəy̓əm (Musqueam), Skwxwú7mesh (Squamish), Stó:lō and Səl̓ílwətaʔ/Selilwitulh (Tsleil-Waututh) Nations in Port Moody

手術及以後的日子
原作: 2005-11-2
重寫: 2025-4-25
做手術及之後的日子,比手術前容易過。
做切除肝癌手術前,最難過的是如何接受患癌的事實。接受事實並不容易。選擇接受肝臟患癌的事實,便必會聯想到肝癌病人的康復及存活率,一般不太樂觀,前景頗為灰暗。再觀妻兒的年齡、謀生能力、自理能力及支援的資源,更添憂愁。
只是不接受事實及不面對現實,剩下的選擇是便否定及逃避,日子將會更難過,體驗更淒酸。
不接受事實的例子之一是,幻想自己的病情不重。不面對現實的例子之一是,有意無意的拖延,逃避治療。
面對現實的精義,在於不作任何僥倖之想、不幻想「如果」、不希冀神蹟、不胡亂相信秘方和神醫,以及不隱瞞病情。
生活從新定位,保命和守護身體是首要,跟足醫生指引生活,馬上辭去兼職及散工,多休息及注意飲食和做適量運動,以良好的狀態接受治療,免妻兒憂心,做個聽話的病人。心情平伏後,向親友同事說明實況,避免揣測,以及在生活和工作上作出安排。
我的情況不太差,無須接受化療及電療,只需等待做手術。最難的是等待,因時間過得很慢。時刻都得面對自己忐忑的心情,自己的心神在曙光與昏暗中間不斷徘徊。這段時間,病人的心理可以非常脆弱。
手術用了四個半小時,切除了四分一的肝臟,兩位外科手術醫生技術精湛,加上鎮痛藥到「痛」除,左腹那九吋斜線傷口,幾乎沒有疼痛過。
反而是鎮痛藥的副作用,讓我造了些奇異、緊張又刺激的夢。兩只手背插了輸液管,疼痛腫脹,我一夜難眠。出院後兩天咳嗽,扯痛了傷口。除此之外,進展勝預期,周一做手術,周六出院。
住院第四天,其中一位手術醫生輕鬆的告訴我,我的肝臟因長年發炎,硬化程度不輕,所以只能最多割掉四分之一,健康的成年人,最多可割掉三分之二的肝臟,仍能生存。我問有沒有對策?是否要戒口?他回答說沒有需要,間中喝杯酒也無妨。我心想,中醫司可不同意。
親友都熱心向我提供補肝餐單,我也搜集了些資料,發覺我因為還有幾種慢性病,若戒絕所有話說不利于癌、肝、血、心及腎的食物,則近乎無物可吃。若只吃不利以上種種的食物,也沒有空間及時間吃正常餐了。話雖如此,我戒吃辛辣、燥熱、油炸、內臟及奇形怪狀的食物,以減輕肝臟的負擔。
我胃口奇佳,手術後第四天已可以吃固體食物,每三小時肚餓。出院後夜半餓醒,起牀要吃些牛奶麥粉之類的宵夜,才能入睡,好像返回嬰孩時期的狀態。太太投訴,她煑飯的速度追不上我吃飯的速度。其實她見我能 吃能睡,心中安慰,大家同甘共苦,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