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 am grateful that I work and learn on the ancestral and unceded lands of the hən̓q̓əmin̓əm̓ and Sḵwx̱wú7mesh Nations in Burnaby and on the ancestral and unceded lands of the xʷməθkwəy̓əm (Musqueam), Skwxwú7mesh (Squamish), Stó:lō and Səl̓ílwətaʔ/Selilwitulh (Tsleil-Waututh) Nations in Port Moody

崙崙習慣了見不到媽媽
2025-1-2
至今沒有人告訴過崙崙,媽媽已經離世這件事,而七個月以來媽媽沒有再探訪他,也未與我一起帶他出外用餐,購買零食,及回家續享美食,沐浴嬉水,他也一直沒有表現任何異樣及要求。
以往每年校區連復活節的春假,在區內及高貴林的商家都有架設臨時的機動樂園,崙崙到這個時候,在我探訪他時便會眼瞪瞪的望着我,等我告訴他會帶他「玩轉轉」。類似的要求,越來越少,或許是他也老了,活動的興緻減少了,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新冠肺炎疫情改變了家人探訪崙崙的規律。崙崙的作息方針,全是以習慣為主。
十九年前崙崙十九歲,我做了肝癌切除手術,他初入住宿舍,很快便適應新生活,但我倆不慣,一星期要見他三次,兩次探訪,加一次帶他外出吃喝玩樂。十二年前換肝後要多休息,減少一次探訪,他也能習慣下來。 一直維持到八年前我發生腦創傷,及康復那段日子,因體力差及精神不振,曾打亂了探訪的次數,後來重回軌道,直到六年前觸發急性抑鬱那段時間。
我一直失眠,不能駕車,人虚弱又繃緊,探訪不了爸媽及崙崙有一季左右,治理後逐步恢復,一直維持到 二O二一年新冠肺炎來襲。在這幾年內,若員工,院友或家人一出現徵狀,又或疫情大爆發時,便得謝絕探訪; 太太也因探望時段與工作重叠,見崙崙的次數再減。而礙於避免把病毒從社區傳到院舍,舍友身體又多虚弱,極易急轉為重症,我們也不再帶崙崙外出吃飯。院友也續漸習慣少見訪客。
疫後有一次帶他吃茶餐,他很開胃,但那天早上看見員工預備外出衣物時,便開始緊張起來,看見我到達時面臉全紅了。
我腦創傷後體力及平衡衰退,在户外或室內,一個人已不能保證能完全管控到崙崙,他若受驚甩掉我拖着他的手,跑掉,我不一定能追及他,現在唯有順水推舟,只安排探訪而已。
讀過一本書 ,作者是高功能(high function)自閉病患人士,她對爸爸的記憶,由小學到初中那時段,完全空白一片,也說不出因由。崙崙何時何日想起媽媽,我說不準,也不會隨便碰他這題目。